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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呂媭樊噲辦喜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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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我爹有事外出,我替我爹扣拿你這強搶民女的惡霸!你有何意見?”他異常高傲地睨了樊噲一眼,聲音冷沈,“你不過是一個殺豬的,竟敢到呂府上撒野,你不知道呂世叔,跟我父親是幾十年的交情嗎?”

樊噲雖說是個殺豬的,但由於長得五大三粗,向來是兇神惡煞的存在,哪裏受過這種手腳不能動彈的窩囊氣?他當即有些怒了,瞪大了眼睛,不滿道:“我堂堂正正到呂府來下聘,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強搶民女?就算你是縣令公子,你也沒有權利平白汙蔑好人!”

“哼!還嘴硬!”那陳興冷哼一聲,轉身走到了呂媭跟前,瞬間變了一副面孔,風度有禮道:“世妹,你勿怕,今日為兄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,你只管老實回答我便是。”

呂媭只能點點頭,目光卻不由得飄向了一邊被迫跪著的樊噲,心裏有些心痛。

“你與這屠夫打賭比試,輸了,他便要你嫁給他,對嗎?”陳興言之鑿鑿道。

“差不多。”呂媭點了點頭。

“聽見沒有?你還敢狡辯?”陳興站了起來,怒氣沖沖地走到了樊噲跟前,狠狠地用腳踩了樊噲撐在地上的一只手一腳,力度兇狠,咬牙切齒道,“你一個小小的屠夫,小娘子跟你比試那是看得起你,你憑著一身蠻力,就想要小娘子嫁給你,這不是強搶民女是什麽?”

樊噲被他踩得吃痛,卻也不想在呂媭跟前哀嚎出聲,憋得滿臉的青筋都暴起,大汗淋漓。

呂媭心裏更是一揪,上前一步,不著痕跡地拉過了那陳公子的胳膊,將他拉走。

“陳哥哥,這——”呂媭故作委屈,欲言又止道。

那陳興被她這麽一句陳哥哥喊得心肝都要化了,故作一臉正義道:“世妹你別怕,有什麽委屈盡管說!”

一直在一旁的呂雉看著這樣一幕,膈應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這個陳公子當真是面皮厚,逮了誰都是他的世妹。

想當初也敢這樣叫她!明明她年紀比他還要長上幾歲,居然也敢喚她世妹,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!

“我,我的確是跟他比試輸了,輸了要嫁給他的話,也是我自己說的,自古以來願賭服輸,他不算強搶民女。”呂媭眨巴著大眼睛,聲音怯怯地說道。

若不是爹千叮萬囑,讓她不要把陳家得罪很了,她才懶得在此跟他虛以委蛇,早就一鞭子甩過去了!

“世妹啊,你這種小姑娘就是太過單純,他才故意下套給你,你這小身板,嬌嬌弱弱的,如何是他的對手?你勿怕,今日為兄在此,就是為你做主的,這種不公平的賭約,根本算不得數!”那陳公子摞下話來。

“可是我——”呂媭掩面,躊躇半響後,才在那陳公子耳邊低聲道,“可是我已然是他的人了,這番不嫁也得嫁了——”

這話一出,不僅是樊噲,就連呂雉臉上都有些驚愕,這——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嗎?呂媭這話說的是真的,還是搪塞?

“這個屠夫,簡直是膽大包天,居然敢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來,今日我若不將他殺了,不足以平民憤!”那陳公子簡直是氣暈了,有了這麽一遭,就算呂媭再嫁給他,他心裏也膈應了,雖說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麽男貞女潔的說法,但他本意是聘呂媭作為自己的正妻的,他堂堂一個縣令公子,將來可是要世襲縣令之位的,若是眾人都知道他妻子跟這個殺豬的有這麽一出,他豈不是成了整個沛縣的笑柄?

他本就不是什麽深思熟慮的人,這番刺激過度了,當即從身邊那個官差身上抽出一柄佩劍,就沖上前去,作勢往樊噲胸口刺去。

眾人都料不到這陳興竟有膽子當場殺人,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,倒是呂媭,她眼疾手快,當即抖開了腰間的鞭子,鞭子一甩過去,就卷住了那陳興手中的利劍,陳興本沒有功夫,根本不是呂媭的對手,呂媭只輕輕一抽,便將那長劍抽了過來,哐當一聲抖落在地。

幸得那樊噲也是個有眼色的人,當日比試弄斷了她的鞭子,當即又去挑了一個新的送來,不然今日他便是不死,也要挨上一身痛了。

“世妹你!”陳興見呂媭竟然出手救樊噲,氣得直發抖,又覺得面上無光,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呂媭。

呂媭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那陳興跟前,硬生生擠出了兩滴眼淚來,一臉哀婉道:“我知道世兄是為我著想,可是——可是你若殺了他,我這未出生的孩子,便沒有了爹!世兄讓我如何是好?”

什麽?竟連孩子都有了!那陳興氣得嘴唇哆哆嗦嗦,差點就要倒地不起。

本來他娘和他爹都不太同意他娶呂媭的,現今鬧了這麽一出,她竟還懷了那殺豬的孩子,這便更不可能了!

眼見著呂府這麽有錢的岳家就成了那混混和這個殺豬的,陳興心裏氣啊,氣得一時半刻都說不出話來。

呂雉也是愕然,驚奇的目光掃了掃樊噲,又掃了掃呂媭——

就在這個時候,一道嚴肅冷沈的嗓音突地響了起來:“孽子,你在此胡鬧什麽?”

剛才見勢不妙,劉邦便趕緊去請了縣令,幸得將他請來了。

那陳公子見自家老爹過來了,心裏先是發虛,緊接著硬撐著頭皮道:“呂世妹被這殺豬刀的欺辱,我為她討回公道!”

“混賬!”縣令氣得胡子一翹,他這兒子被自家夫人寵壞,向來好吃懶做,心思不正,他打的什麽主意,他心裏那是一清二楚的。

他趕緊上前松了樊噲,又親自將他扶了起來,道歉道:“樊兄弟,實在是抱歉,犬子冒失狂妄,多有得罪了。”

縣令大人都親自致歉了,樊噲也不是小氣的人,當即揮了揮手道:“不礙事,我皮糙肉厚,日後我大婚,縣令大人若不嫌棄,便到寒舍飲一杯喜酒。”

瞧瞧人家,一個殺豬的都比他那兒子要明事理!

“好了,此事都是一個誤會,我先帶犬子回去了,打擾了各位,當真是抱歉。”縣令大人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,匆匆帶著那不情不願的陳公子便離開了。

這麽一番鬧騰下來,誰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致,呂雉看了一眼樊噲被踩出血的手掌,對呂媭道:“妹妹,樊兄弟這手傷了,你去拿點傷藥來。”

樊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不礙事,都是小事,小事。”

“骨頭都差點出來,還小事!”呂媭嬌嗔地橫了他一眼,小跑著去拿傷藥了。

“樊兄弟,我是故意支開她的,呂媭性格火爆,又是個急性子,做事向來不顧慮,我怕說了,她會忍不住找那陳公子的麻煩。”呂雉朝著樊噲神色謹慎道,“你此番回去,定要小心,那陳公子目光狠辣,不是心慈手軟的人,我擔心他會對你痛下殺手。”

樊噲聽呂雉這麽一說,有些不相信,道:“這不至於吧,他——”

“他看上了呂媭,本想娶她的,奪妻之恨大於天,你萬萬不能掉以輕心。”呂雉又謹慎地叮囑了一句,“你且千萬要小心,陰險之人,定是防不勝防的,婚事也不需大操大辦了,簡簡單單走一下過場便好了。”

樊噲心思純良,還有些不可置信,劉邦見狀,這才幫腔道:“你嫂子說得在理,防人之心不可無,萬事小心。縣令公子那邊的動靜,我讓蕭大哥和夏侯留意一下。”

劉邦的話在樊噲心中向來是有份量的,他這才點了點頭道:“放心吧,大哥大嫂,我會小心的,在這沛縣,尋常人一兩個的,我樊噲還不放在眼內,我家裏殺豬的刀,那可利著呢。”

他話音剛落,呂媭便拿了傷藥急匆匆的來了,剛好聽了樊噲這麽一句話,她不滿道:“你殺豬刀再利又怎麽樣,你就是一個沒腦子的。”

樊噲此刻是情人眼裏出西施,她哪怕是將他罵個狗血淋頭,也覺得罵的對,被呂媭這麽一說,他還舔著臉笑了笑:“我沒腦子,我娘子聰明便是了。”

“誰是你娘子!”呂媭一邊動作輕柔地給他上了藥,一邊擡起眼嬌嗔地橫了他一眼。

“方才是誰說已然是我人,還有了孩子?這會又要不認賬了,莫不是要對我始亂終棄?”樊噲伏在呂媭的耳邊低聲調笑了一句。

呂媭幫他用絹布包好了手,聽他竟敢調侃她了,臉上一紅,又是羞又是惱,一把擰住了樊噲的耳朵,使勁揪了揪,咬牙切齒道:“好你個殺豬的,竟敢笑我?”

“不敢不敢!再也不敢了。”樊噲趕緊服軟,連連求饒,“你且饒了我吧,大哥大嫂還在呢。”

呂媭這才冷哼一聲,松了他。

劉邦和呂雉見他們如此投緣,也都識趣地退下去了,兩人又說了一番話,都對那陳公子有些憂心忡忡。

然而,此番,他們卻像是料錯了,一直到了樊噲和呂媭辦喜事那日,那陳公子都沒有動靜。

一場簡單的婚禮下來,直到樊噲和呂媭都進了洞房,回到自己院子裏的呂雉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,劉邦卻面色異常地回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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